摘錄于~~天府泰劇字幕組
第28章
房間里只開著一盞和其他loft風(fēng)格家具相配的黑金色床頭燈。Nat經(jīng)常在睡前開著它,一邊讀書一邊等Taohu梳洗。
要是哪天小熊身上只裹著一條毛巾走出來,主人必定會忍不住露出滿意的微笑,心癢難當(dāng),連手中的書也放到一旁。所以后來每次洗澡,Taohu都會把衣服帶進浴室里穿好才出來。等到Taohu爬上床,Nat就會把書放下,躺到他身邊。Taohu總會說“繼續(xù)看吧,我也要看書?!?/p>
Taohu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看什么類型的書,因為他讀的每一本書都是從Nat哥的書架拿下來的。最后他終于得出結(jié)論,自己應(yīng)該是喜歡讀Nat哥讀的書,因為這樣能讓他更加了解書本的主人。每次翻開書頁,Taohu都覺得自己好像跳進了知識和思想的海洋,他在這片海洋里一邊遨游一邊收獲,并運用到生活中去。
今天,他拿起《一個人的朝圣》,打算繼續(xù)看下去,但他剛在Nat身邊坐下,Nat就把書的封面按了下去。
Taohu只好疑惑地看向Nat,但眨眼間Nat也把自己的書放到了一邊。
這次跟以往不同,Nat沒有露出笑容,反而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想辦派對”
“派對???”Taohu瞪大雙眼,他只看過視頻里的派對還有書本里對派對的描述,從來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派對。
“不是什么很盛大的派對。”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把Taohu從無邊無際的美好幻想中拉了回來,“我只是想讓媽和她的朋友能聚一聚。”
Nat說,今天他工作完下樓的時候聽到了Taohu和媽媽聊朋友的事聊得熱火朝天?!耙苍S這對媽的病有幫助,至少對媽是有好處的?!?/p>
Nat總結(jié)道,Taohu也表示贊同。
幾天前看完醫(yī)生以后,Nat和Saen叔覺得就像Matana說的那樣,她被不幸的命運選中了。這種病幾乎不會發(fā)生在她這個年齡的人身上,與心臟疾病一起發(fā)生在同一個人身上的幾率更是微乎極微。但世界就是不公平的,而且也沒有任何條文說明我們是例外的。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Taohu還是覺得很傷心,他不太了解阿姨生病的原因和癥狀,只知道她的記性會開始慢慢變差,忘記自己和兒子,忘記愛和恨,忘記自理的方式,直至離開人世。最重要的是,這種病幾乎沒有治療的方法,不能治愈也不會好轉(zhuǎn)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比起坐著悲傷度日,Matana阿姨反而興奮地抓起Taohu和兒子的手說,
“其實這樣也好,既然沒有治療的方法,那我們就不必這么辛苦地找方法了,接下來我們好好過日子就行啦,兒子?!?/p>
這也許是Nat一心想辦派對的原因。
哪怕不久之后他肩上的負擔(dān)會越來越沉重。他將要失去自己的母親,要面對母親生理和心理上的種種變化。但他看起來依然很堅強,比Taohu剛來這里時的他還要更放松一點。
可能是因為一直以來,他和母親都對彼此封鎖自己的內(nèi)心。要對他人的愛和善意避之若浼、視而不見,也許更令人痛苦吧。今天,Nat哥把心結(jié)一一釋懷,所以看起來才開朗了許多,臉上的笑容多了,對媽媽笑得更頻繁了,因為媽媽患上惡病而產(chǎn)生的悲傷情緒也減緩了不少。有時候,接受真相也許能讓我們的傷口愈合得更快。
每天晚上,Nat都會在Taohu耳邊輕聲道謝,謝謝他依然陪在自己的身邊,盡管風(fēng)浪重重,但在這段看不見盡頭的困難日子里也對自己不離不棄。有Taohu在身邊---雖然Taohu覺得自己沒幫上什么忙---卻讓Nat覺得自己仿佛是一棵有柱子依靠的大樹,不會太孤單,不會太可憐。Nat說,哪怕以后自己漂泊四方,也知道要回到哪里,知道自己回去以后會遇到誰,知道了是什么讓他覺得安心和放松。
淚水開始充盈Taohu的眼眶,就在Nat說下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淚終于奔涌而出。
“對不起,要讓你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的病也還沒好,我卻什么也幫不上,反而還要麻煩你。要是哪天你記起了什么,或者想讓我?guī)闳ナ裁吹胤?,Taohu,你得答應(yīng)我會馬上告訴我,要是你因為看到我媽生病了而不好意思說,我會一輩子都過意不去的,知道嗎?”
Taohu點點頭,兩行淚直落,嘴巴也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間的對話總是以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他伸出手臂抱住Nat,安慰對方,與此同時,也從對方那得到安慰。
許多的言語、許多找不到來龍去脈的復(fù)雜故事糾纏在一起,在Taohu心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結(jié)。他不知道應(yīng)該抽出哪件事說起,然后再說第二件、第三件......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結(jié)尾,不知道怎樣才確定自己都說全了,所以他才決定什么也不說,僅是能擁抱就已經(jīng)足夠了,他把Nat抱得緊緊的,用最大的力度,這樣,Nat最多也只會知道Taohu想表達的是他很感謝,一點也不會覺得他們所面對的一切是問題。
謝謝你答應(yīng)讓我留在你的身邊,謝謝你,雖然很忙但無論做什么都會想到我。Nat哥,或許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的感激對我來說有多大的意義。雖然你是作家,遣詞造句不在話下,但一句簡單的感謝便能表明一切,便能替代所有的言語。
因為彼此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兩人才不會感到累或者氣餒。既然無法避免,那就擁抱病痛,接受厄運的存在。借助這個共度患難的契機,向?qū)Ψ匠ㄩ_內(nèi)心、表明心跡。那段時間,Nat也一直工作,但他越來越頻繁地抽出時間跟媽媽和Taohu一起看電影,有時也會呆在廚房里和媽媽一起看著Youtube視頻學(xué)做新菜式。雖然做出來的菜嘗起來不是很美味,卻讓人感覺心滿意足。
Taohu幫忙重新布置房子,保證所有過道的安全,防止意外事故的發(fā)生,不然Matana阿姨可能會因為受驚過度而產(chǎn)生幻覺?,F(xiàn)在,Matana阿姨的所有物品都被貼上了標(biāo)簽,以防有一天她會忘記。而她自己也戴上了一個手環(huán),上面標(biāo)有她的名字、患病歷史和Nat哥電話號碼,要是有一天她迷路了,路人也能幫她聯(lián)系家人。
Nat在工作的時候,Taohu就會叫上阿姨一起玩各種網(wǎng)游和手游。但比起玩游戲,阿姨更喜歡聊天,Taohu也很喜歡聽她講各種各樣的趣事,雖然到了后期,她常常會因為想不起詞而講得斷斷續(xù)續(xù)。阿姨還講到了她的童年:在現(xiàn)在的電臺里再也聽不到的歌曲、超級好吃的“和路雪”千層雪糕、“跳房子”游戲,還有冷風(fēng)吹過曼谷時雙手干裂的日子......Matana阿姨講到這些時候,Taohu在她明亮的雙眸中看到了一個興高采烈的女孩??上У氖?,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了。想到這里,Taohu連忙打消自己的想法,不希望讓任何一絲悲傷侵蝕她的快樂。
有時候Matana答不上一些事,Nat會跟她說不要在意,而且他還拉著她和Taohu一起去做運動,雖然在這之前他連腳指頭都不愿動一下。他們一般會在家附近跑跑步,Kuenchai也得以跟著外出玩耍。
派對又為大家創(chuàng)造了一個歡聚一堂的機會。接下來的一天,歡樂的氣氛便開始蔓延。當(dāng)他們幫Matana阿姨回憶往事的時候,那些記憶依然鮮活清晰,仿佛永遠也不會褪色。阿姨說到的好幾個人,都在那本舊舊的通訊錄上記錄著。兩個派對的主人一起幫忙打電話邀請客人參加派對。雖然Nat說這只是一個心血來潮的派對,但其實,天還沒黑的時候,他們就把燈飾掛滿了房子四周。一閃一閃的燈光猶如歡快的歌曲把朦朧的黑夜點綴得明亮而歡樂,調(diào)動起客人們興奮的神經(jīng)。
“謝謝您能來,阿姨正在屋里跟幾個朋友聊天,先請進吧?!?/p>
為了配合Nat的派對主題,今天小熊穿了一身顏色鮮艷的衣服,在籬笆前接待客人。看到Taohu的大多數(shù)客人都忍不住稱贊道,Taohu帥氣得就像大熱電視劇里的男主角。Taohu常常會一邊道謝,一邊回應(yīng)幾個甜甜的微笑,看到他可愛的樣子,有的女客人心都化了,忍不住想伸手捏捏他的小臉蛋。
“大部分人都是阿姨的老朋友”目送上一位客人走進屋子以后,Taohu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說道。
站在Taohu身邊的,是Ken哥,他穿著一身鮮艷的波點衣服,還戴著一副任何人看了都會忍俊不禁的眼鏡?!巴?,這么久了還有聯(lián)系?。俊?/p>
“阿姨都把聯(lián)系方式保存著,我和Nat哥各聯(lián)系一部分人,幾乎所有人知道是阿姨的派對以后,馬上就答應(yīng)了?!?/p>
“他們應(yīng)該很想阿姨吧,這都幾年沒見面了?!?/p>
而且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面’。
因為‘見面’是一個需要兩方互動的詞語,但從此以后,哪怕Matana阿姨的人還在,她也會慢慢失去自我,再也不是那個大家熟知的善良可愛的阿姨,跟所有人共有過的記憶也會慢慢褪去。
派對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飲料和食物,還有卡拉OK供長輩們唱歌,周圍掛滿了氣球和彩色的燈飾,這一切幾乎都是Nat一個人操辦的,另外還有Taohu、Ken和幾個朋友幫忙。Nat的這幾個好朋友是阿姨不認識的,因為他們這群人從來沒有得到過這個家的認可,自然不會在這個家里享有一席之地。
但可笑的是,等到這個家的人需要幫助時,曾經(jīng)被這個家所接納那群人(尤其是Sibmuen叔),大部分都跟Nat的生活失去了交集,那些跟Nat還有交集的人最多也只是微信好友的關(guān)系,但Nat哥屏蔽了他們,不想讓他們過多地看到自己的私人生活。
“哈嘍!”街口傳來的打招呼聲引起了Ken和Taohu的注意。
看清楚這位新客人的時候,Ken驚訝地喊了出來“Song!”
另一方遲疑地走了過來,但因為他的腿很長,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很快縮短,那人的肩膀跟隨著耳機里的播放的音樂節(jié)奏微微抖動,他戴著一頂毛線帽,上面別著兩個閃閃發(fā)光的別針。
等到他在近處停住,便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打扮。寬松款的T恤并沒有讓他看起來高大一點,而運動褲更是讓他顯得稚氣十足,尤其是當(dāng)他與Ken相對比的時候。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更為成熟的人發(fā)問。
“什么???”
“你怎么會在這兒!”
“什么???”相對稚氣的人仰起耳朵。
Ken惱怒地扯下對方的耳機,用蓋過房子音樂聲的聲音大喊,“你咋來的呀!”
“什么???”
“摘下耳機!”
這時,對方才微微揚起嘴角,嘴里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說道,“我看到叔叔發(fā)的朋友圈了呀,要是不想讓別人來就不會把定位也發(fā)上去了吧?!?/p>
“不是吧!”Ken一臉震驚,但紅暈竄滿了他的整張臉。
一旁圍觀的Taohu搖搖頭,笑著說“是我邀請Song來的,現(xiàn)在他可不是什么外人了?!?/p>
Taohu的話讓Ken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耳朵,“他來了能幫上什么忙?”
“不用幫忙,一起來玩就好了,Nat哥跟阿姨應(yīng)該也想認識Song吧?!?/p>
“哼,”Song點點頭,“大家都想認識我?!?/p>
“啰嗦!”Ken敲了敲旁人的腦袋,轉(zhuǎn)過頭對Taohu說,“我先帶他去找阿姨哈,等會再來繼續(xù)幫忙?!?/p>
小熊擺出一個OK的手勢。
接下來的客人是住在隔壁的夫妻。
雖然這兩人已經(jīng)離婚了,但Saen叔叔在曼谷期間還是住在了前妻的家里,Nat一家人從沒多嘴過問他們分開的原因,但從叔叔的表現(xiàn)可以看出他很擔(dān)心Nat的媽媽,并且這也是他選擇住在隔壁的主要原因??赡苁且驗檫@樣,所以Chan姨的心情才會變得越來越差。
今天,叔叔穿了一身色彩鮮艷的夏威夷風(fēng)衣服,笑容也十分燦爛,跟身邊神經(jīng)緊繃好像在苦思冥想著什么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們走過來的時候,Taohu馬上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濃得讓人反胃。
他裝作沒事,舉起手行合十禮,“叔叔您回來得真及時?!?/p>
Saen叔點點頭,“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錯過呢?!?/p>
在這之前,叔叔回到了清邁處理公事,然后又帶著Tatarn來到曼谷的大醫(yī)院治病,醫(yī)藥費則由Kaewchingduang和TRD集團來承擔(dān)。就連最近不怎么關(guān)注新聞的Taohu也知道,現(xiàn)在Pawho當(dāng)?shù)仨懫鹆嗽S多反對的聲音,因為他們認為TRD集團是造成Tatarn受傷的幕后黑手,現(xiàn)在來裝好人不過是想為自己挽回顏面罷了。但無論如何,一旦Tatarn的親戚們妥協(xié)了,就沒有人能改變他們。如果Saen叔不站出來表態(tài),他就得獨自承受所有的輿論壓力。就像是他死死守住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把溫柔留給Matana阿姨一人。
換作平時,聽到前夫的回答,Chan姨總會表現(xiàn)得不可耐煩,但這次,她的視線集中在了剛剛進門的人身上。
“那是警監(jiān)的兒子嗎--?”
Chan姨的話引起了Saen叔的注意,雖然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前妻的話,“誰???”
“那邊,”她點點頭,“我不會記錯的?!?/p>
說完,她看向Taohu,希望得到肯定的回復(fù)。
Taohu挑起眉頭,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否定,這樣的反應(yīng)引起了Chan姨的不滿,她加重了語氣,催促道,“怎么樣,阿姨說得對不對?”
Taohu假裝看向Song,現(xiàn)在Ken正帶著他的男朋友跟阿姨和Nat哥打招呼呢,他們那邊傳來熱鬧的聲音。
他微笑著說,“是我邀請Song來的,我們跟這種等級的人結(jié)識不也挺好的嗎?”
等到轉(zhuǎn)回頭,他發(fā)現(xiàn)Chan姨整個臉都黑了,他大笑起來。
“開玩笑啦,那是Ken哥的好朋友,所以我把他也一起請過來了。阿姨說人多才熱鬧,至于他是誰的兒子...我就不知道咯。”
“但如果他真的是警監(jiān)的兒子,也是一件好事,”Saen叔表示贊許,“跟這種人做朋友,說不定能幫上我們不少忙,就像那次阿姨在清邁迷路那樣?!?/p>
“我沒忘記,”他笑了笑,馬上換了一個話題,“叔叔,那現(xiàn)在Tatarn先生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自那次他恢復(fù)呼吸、手動了以后,就再也沒有新的進展了。”
“但來這里治療痊愈的機會應(yīng)該會更大,這次我們就能知道,到底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子的。”
“對啊?!?/p>
“Saen叔,如果我們把Song帶過去,事情會不會有好轉(zhuǎn)呢?”
Chan姨急忙插話,“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
“說不定這其中有什么隱情,到時候Song或許能幫我們更快地找到兇手。這么一說,我還真等不及了呢,想想就覺得很興奮,對吧Chan姨!”
“哼!”Chan姨的冷笑聽起來一點也不好笑,“那你想什么時候帶他過去?”
“等到一切就緒,應(yīng)該不會很久吧!”
對話的兩人看起來都很惱火,整場派對下來都悶悶不樂??吹角胺蛟谂蓪ι厦Φ貌灰鄻泛?,而不是陪自己像個客人一樣乖乖地坐著,Chan姨更是郁悶到了極點。而且除了Saen叔以外,也沒有人在意她的存在。因為沒人愿意和她往來,她變得像她家里的擺設(shè)一樣沉默寡言、死氣沉沉。
大部分的客人和Matana阿姨一起唱老歌,接著便開始聊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是Taohu也很陌生的日子,但只要看見阿姨和Nat哥開心,Taohu也替他們感到高興。Taohu覺得這真是一個值得記住的晚上,要是樓下的家具都能重新恢復(fù)活力,那就更完美了。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晚上九點左右,阿姨拿著麥克風(fēng),表示想跟好友們說些什么。大家紛紛舉起杯子準(zhǔn)備為她捧場喝彩,但像“太棒了”這類的捧場話恐怕是沒機會用上了,因為他們面對的是一個阿爾茨海默癥病人。阿姨解釋了她辦這個派對的原因,她說她可能時日無多了,所以才想再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大家的愛,和大家一起留下美好的回憶。全場都沉默了,所有的來賓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們沒想到愉快的表象之下,居然隱藏著這樣的事實。
每個客人都眼含淚光地散去,他們的眼里都流露著同情,只是沒有人開口說出來罷了。而且從阿姨和Nat的態(tài)度可以看出,他們舉辦這次派對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得到他人的同情,也不是作秀。所以,客人們對他們說的大多都是鼓勵的話和給予一個久久的、好像永遠也不會結(jié)束的厚實擁抱。
尤其是Prit老師,阿姨最尊敬最要好的社會系學(xué)長。他還是胖乎乎的,長著一雙小瞇眼,頭上已經(jīng)有了禿頂?shù)嫩E象。他哭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看著就讓人心疼。Taohu端著水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聽到他說,
“—我就應(yīng)該知道那個男人配不上咱們,把我的好妹妹弄成這個模樣,一開始我就不應(yīng)該支持他--”
“Rit學(xué)長,”阿姨反而安慰他,“沒有人能預(yù)知未來的事,我們都覺得我們已經(jīng)努力做到最好了?!?/p>
“要是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Na得--”
阿姨搖搖頭,“學(xué)長偶爾來看看我,我就很開心了。”
最后來告別的客人是Saen叔和Chan姨。Saen叔朝Matana阿姨露出燦爛的笑容,在四周燈飾的映照之下,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墜入愛河的小男生。
“今天真高興呀?!?/p>
“這都得謝謝兒子他辦了這個派對。”阿姨慈愛地輕拍了幾下兒子的肩膀。
“那再過多久要去看醫(yī)生呢?”
雖然Chan姨東看看西瞧瞧,假裝不在意,但Taohu覺得她一定對他們的對話很感興趣。
“下周二”,Taohu回答。
“還是跟以前一樣早上出發(fā)嗎,到時候我跟你們以前一樣。”
他們互相點頭約定后,叔叔便和Chan姨回去了,只留下累得幾乎癱倒在地上的三個派對主人。
阿姨感激地擁抱兒子和Taohu,所有要清洗的物品全部被搬進廚房里,留到明天再洗。雜亂的房子也留到明天再收拾,因為今天的他們已經(jīng)累透了,Taohu回到臥室,他讓Nat先洗澡,但為了節(jié)約時間,Nat便把他拉進去一起洗。
兩人一起在鏡子前刷牙的時候,Taohu的臉上一直掛著甜甜的笑容,惹得旁邊的人疑惑地挑起眉頭。
“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小熊含著泡沫說,“你以為我是小偷,所以拉著我在隔壁這間房一起洗澡刷牙。”
“好像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對吧?!闭f罷,Nat繼續(xù)使勁地刷他的牙。像Nat這樣心急的人,刷牙也很暴力,估計他的牙刷已經(jīng)磨損得很厲害了,他的牙也一樣。
“大概三個月吧?!?/p>
“才三個月嗎?”Nat歪著頭,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在這期間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了吧,所以才會覺得過了很久,但其實只過了三個月而已?!?/p>
“不用數(shù)了?!?/p>
“嗯?”
“因為你還要呆在我身邊很久很久呢,三個月只能算是個零頭罷了?!?/p>
Nat露出幸福的笑容,按道理Taohu肯定會被感動得跟著一起笑,如果不是因為他看到了Nat嘴角的紅色泡沫.
“Nat哥,你刷輕點吧,又刷出血了?!盩aohu抓住Nat的手,讓他慢下來。
“不使勁的話,不好玩。”Nat調(diào)皮地Wink了一下。
Taohu搖搖頭,“Nat哥,你得好好照顧自己,別這樣了?!?/p>
“知道啦,你啊,變得像我媽一樣啰嗦了?!盢at漱了一下口說,“準(zhǔn)備好了嗎?”
“我早就刷好牙等洗澡咯?!?/p>
“誰說我要洗澡!”
在我們的人生當(dāng)中,肯定會遇到好幾件事堆在一塊兒的情況,讓我們覺得必須得下定決心先把重要的事給做了,不然就可能來不及做,然后再也做不成了。
我說的不僅是咱們小熊所想的,也是隔壁屋那個自丈夫宣布和自己離婚以后整天借酒消愁的女人的想法。
是的,沒有什么比酒精更能撫慰Satcharee的心。
很久以前,她曾經(jīng)因為一塌糊涂的生活而染上酒癮,壯大的家業(yè)、幾百萬的夢想眨眼間化為灰燼,財產(chǎn)落入其他親戚之手,尤其是落入了Tatarn父母的手里。Tatarn這個愛慕她的男人,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能把他輕易地玩弄于股掌之上,結(jié)果卻背道而馳。當(dāng)時仍叫Uma的她不知道能投靠誰,而一向驕傲的她也不愿讓任何人看見她的傷口。所以她才選擇了酒精這個好友,因為用酒精麻醉自己是唯一能讓她盡情發(fā)泄而不用遭受任何眼色、也不會感到挫敗的方法。
而這也是讓Saen覺得要盡快離開她的原因之一。他曾經(jīng)威脅她,要是她不肯戒酒,他就會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和她相見。剛開始,她以為Saen只是說說而已,但沒想到他真的打包行李跑到了天邊那么遠的地方。那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處境還沒到人生的最低谷,但自己卻因為那個所謂的“好友”,正往最低谷走去。
從此她便滴酒不沾,喝涼茶、橙糖水、紅糖水、綠糖水等其他的飲料代替酒,雖然它們并不好喝,也不能麻痹自己的舌頭和神經(jīng),卻能讓Saen回來,所以她才靠著喝這些飲料把酒戒掉。然后去求佛,祈求無論要用什么方法,都要讓Saen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下,為此她還把自己的名字改為了Satcharee,小名改為Chan。
但Saen并沒有回來。她花了一大筆錢雇偵探去調(diào)查Saen每天每月甚至每年在做什么。
獲悉他依然孤身一人,幾乎沒有回去找過舊情人,Chan便覺得心滿意足了。但沒想到,沒想到,多年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從前的軌道上。而且他還跟他的舊情人說他已經(jīng)和自己斷絕關(guān)系了,相當(dāng)于他們倆已經(jīng)一刀兩斷,她再也不剩任何砝碼了。
這樣又讓她重新回到了酒精的懷抱當(dāng)中,她沒喝很多,也不至于醉,喝酒不過是為了讓生命繼續(xù)運作以及讓自己能做出像今天那樣的重大決定罷了。
當(dāng)Saen離開家,和那個家的人一起帶Matana去醫(yī)院的時候,他用眼神催促Chan回去,不想讓她露面,不想那個家的人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她并不在意香水是否能掩蓋她身上的味道,至少她還走得很直,還能像平時一樣說話,神志也幾乎完全清醒,她冷靜得等所有的人走后才慢慢地跟自己的目標(biāo)獵物說,
“Taohu,你今天忙嗎?Wan姨來幫忙搬東西。”
Taohu轉(zhuǎn)過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正如所見,如果Taohu真的看穿了,恐怕他不會那么輕易地走過來。
“先坐會兒吧,阿姨拿點水給你。”
真不敢相信,那個她曾經(jīng)覺得天真無知的小屁孩,今天好像突然變得格外危險。所以這次她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到吧臺沖飲料,對他不聞不問,而是一直暗暗地觀察他是不是還坐在那個最方便她觀察的位置上。
去死吧。Saen洗手的時候把爺爺?shù)氖直砻摿讼聛?,但是忘了戴回去,留在了洗手盆這里...
Satcharee想著,她把手表拿開,然后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處心積慮醞釀了好幾周要拿出來的特制飲品上...
雖然已經(jīng)開始頭暈了,但Satcharee還是努力地支撐著身子,把那杯鮮紅色的飲料遞給了Taohu。此時一束陽光剛好透射在他的對面,把他亮白的皮膚照耀得更加剔透光潔,猶如天仙一般。呵!但恐怕不用過多久,他就不會這么容光煥發(fā)了!
“嘗嘗今天阿姨泡得怎么樣吧?!?/p>
她坐在Taohu對面的沙發(fā)上,注視著他慢慢地舉起杯子,然后看向自己。
“今天的水跟上次您泡給我的顏色一樣呢?!?/p>
“對啊,”她點點頭,“但味道可能不一樣,因為我試了別的配方,今天的應(yīng)該更好喝?!?/p>
“有人說糖水喝多了不好,為什么您只給我糖水呢?”
這臭小子真是事兒多??!
她甜甜地笑了笑,“因為阿姨最擅長做這種飲料了,下次阿姨再試一下給你做點別的吧,好了趕緊喝吧,等會兒還要到樓上去呢?!?/p>
“好的?!闭f罷,Taohu便慢慢地舉起杯子,直到嘴唇觸碰到杯壁,就在那時,吧臺傳出了東西掉落的響聲,Satcharee轉(zhuǎn)過頭。
原來是Saen的手表!為什么會掉了下來?剛才她明明放得好好的。
算了,把這邊搞定以后還有大把時間把它撿起來。
Satcharee轉(zhuǎn)回頭,正絞盡腦汁怎么讓對面的人把飲料全部喝完,卻發(fā)現(xiàn)桌面上的飲料已經(jīng)一滴不剩了!
文:籠包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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